柳棠

别描写我未完的承诺 别读解我暗涌的烟火

【良堂】名陵天下


   周名角x戏子兰陵

   “你好,我是周航。”

   “叫我兰公子就好。”

   私设ooc❗️勿上升正主❗️🙏🏻

 (此章宣文 最后有宣图 周名角与兰陵周边)



正文🔻


   “周老板还是一副金嗓子,千金难买啊。”熟悉的夸赞被周航听在耳里只有不耐烦,像这样的夸赞他一天能听上千遍。

 

   霓虹灯闪烁的街道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1930年,更像是2000年后的时代,遍地的英文都写着在中国看不见的事物,一家家西餐厅里坐着都是西装革履晚礼服的先生小姐。

 

   周航松了一下领口,金丝边的眼镜闪烁着光芒,漠视了一切,抬头看了看刚刚自己走出来的高档酒店,不屑地笑了笑,手中的皮箱子里却有着大把的钞票,手腕的金表衬托着全身白色西装,绅士般的在窗口买了张票塞进了胸口的口袋里。

 

   更繁忙的街道放眼望去却是中文代替了所有,无论是招牌还是对话,路边的熟人跟着周航打招呼,高楼上的广告纸映着的正是周航,半面戏服半面西装。

 

   1930年,美国旧金山唐人街。

 

   “周老板当真要走?”烟雾缭绕的房里还能隐隐约约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人,放荡不羁地翘着腿,周航不用看也知道是谁,一言不发地打开窗透气,“少在我屋子里抽烟,我不能吸二手烟。”

 

   杨九郎撇撇嘴,把烟掐灭,万般的怨气也只能憋着,径直走向桌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当作安慰,微抿了一口,闭着眼感受着嘴里的味道,直到唇齿全部沾惹上香槟的味道才继续问道:“周名角走了这戏院怎么办?这外界最近的传言你可别说没听到过,你要是走了,这些洋鬼子不还得哭死。”

 

   冷笑了两声,周航摘下手表细心地用手帕擦着,拿过杨九郎手里的酒杯晃了晃,“我只是回去休息两天,别抽风了。”

 

   “哎对了,我又忘了,回哪儿去?”

 

   “北平。”

 

   周航把酒杯里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,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报纸,不解地看向杨九郎,眼前的报纸抖了抖,“你要是回北平的话,顺便帮我要一张兰陵的签名呗。”周航接过报纸,封面正是兰陵的戏服造型,眉眼间的柔情婉转着世间万千的情绪。

 

   洋鬼子不爱听京戏,倒是对粤剧情有独钟,而周航恰巧撞在了这枪口上,直接出国唱起了粤剧,至少也是在国外唱出了一片天,在大中华戏院也是台柱子,多少洋人慕名而来,这可是让他赚得盆满钵满。

 

   杨九郎是周航去拍照时认识的,很多报纸上刊登的照片都出自杨九郎之手,正好也是国人,久而久之就熟悉了起来。

 

   “你喜欢兰陵?”周航放下报纸看着杨九郎,“人家怎么着也是北平名角,当然喜欢。”

   周航把酒杯塞给杨九郎,“事儿真多。”

 

   春风吹拂,还带着冬天的尾巴,风里透露着半丝凉气,名满天下的周航不管走到哪儿都是焦点,避开了人群来到那位北平名角兰陵所在的戏院。

 

   京戏对于周航来说虽不精通,但也晓知一二,买了一张票,进去之后就坐在后排角落里,哪怕是这般低调还是引来了许多异样的眼神。

 

   京戏只有北方爱听,往南方那边走就不大有人爱听了,像这样的戏院很少会有西装革履穿戴整齐然后还坐在最后一排的,一般这种人都会在二楼包房或者前排。

 

   不管他人的眼光,周航只是自顾自地坐在那,一声不吭,一动不动,静悄悄地等着开场。

 

   戏一开场,全场爆满,甚至还有人堵在门口只为了听得兰陵一句天籁之音。

 

   兰陵的登场好比是天仙下凡,全场的轰动不亚于日本火山爆发,周航皱了皱眉,摘下眼镜擦拭干净才戴上,动作缓慢优雅,就好像这戏楼变成了舞会一样。

 

   仔细瞧了才发现兰陵的相貌,充斥动人的空灵之色,双眸流转,眼中拥有的,仅仅是沁入骨髓的轻风云淡,并没有半点的争强好胜,身材欣长,容貌颇为的俊美,狭长而略显慵懒的双眸中,透着丝丝妖娆妩媚动人。

 

   不管是哪一个动作都会惹得台下掌声如雷,连带着周航也忍不住鼓起掌,要知道周航被捧习惯了,怎会愿意放下身段为别人鼓掌。

 

   心中的好感急剧上升,一连好几天周航都买了票,一次比一次往前坐,但到了第五天的时候,场上少了兰陵的身影,取而代之的是戏楼里其他的角儿。

 

   夜空晴朗,繁星闪烁,月亮缓缓升起,几片薄云时不时遮住月亮,戏院里的观众早就散了去,周航绕到戏院后门,在门口踌躇了很久才敲响了门。

 

   开门的是一个女生,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那姑娘就放声尖叫起来,周航伸出手示意姑娘安静,冷冰冰的眼神扫视了门后的一切,仿佛在寻找什么,露出一丝失望后开口询问,“兰陵在吗?”

 

   “您找兰公子有什么事吗?”

 

   “我看今晚他未上台,不知是为何?”

 

   那姑娘转过头看了一眼,往门外探头探脑看了许久才拉过周航进门,“今夜兰公子休息不唱,每周三与每周六兰公子不登台,他现在在房里休息,我先去问问他,周先生您在这儿稍等一下。”

 

   一看便知是周航的粉丝,这种事见多了,周航被领到一处大门,房里微亮的烛光闪烁着人影,姑娘敲了敲门进去后良久才出来,不知说了些什么,待周航进去时里面的人儿已经起身迎接了。

 

   姑娘将门关上,房里的装饰很简单,却又能看出来一些家具与装饰品都是名贵价值不菲的物品,想必也是台下的老板争先恐后送上门的。

 

   走近了瞧,兰陵的样貌更为惊人,卸了妆后的面容肤白如雪,脸蛋白里透红细嫩的犹如刚剥了壳的鸡蛋。

 

   “你好,我是周航。”

 

   “叫我兰公子就好。”兰陵拍了拍沙发,示意周航坐下,“周先生你好,久仰大名,寒舍破旧,下次必定好好招待。”

 

   周航在名气上绝对是压力兰陵一头的,毕竟是走向全世界的角儿,而兰陵只是在那皇城根下的北平名角罢了,自然对周航有好感。

 

   “不知周先生找我何事?”开门见山,兰陵也不是二椅子,自然不会拐弯抹角,有事说事,毕竟人家那气质摆在那儿呢,“没什么大事,就是看兰公子唱戏如此之好,不知兰公子愿不愿意赏个脸,改天去吃个晚饭?”

 

   一上来就约着吃晚饭,兰陵不用想都知道不会是个什么好东西,想了很久,最后还是拒绝了,长得帅有才华也不能这样使吧。

 

   撞了一鼻子灰,周航连夜发电报回去质问杨九郎,为什么兰陵如此冷淡,完全不想想自己那变态的所作所为。

 

   接下来的每一天,只要兰陵上台,下面必定会坐着周航,他本想着这次给自己好好放个假,没想到一来北平就是天天听戏,纯属给自己加班了。

 

   又一天夜晚,周航再次敲响后门,还是那个姑娘,轻车熟路的打开门领着周航去兰陵门口,此时的氛围早就变了,这几日周航都会带一些好吃的好玩的西洋玩意儿给兰陵看,这可是在北平的稀奇物品。

 

   眼神中闪过迷惘之色,周航再一次邀请兰陵吃晚饭,说得很认真,彷佛是在向天发誓,兰陵身子有些微微颤动,轻启朱唇,应允了下来。

 

   高空之上,乌云密布,大雨滂沱,玻璃窗外的行人都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吓到,纷纷奔跑起来。

 

   “我从小粗俗惯了,洋鬼子的东西我一般不用。”包括刀叉,周航笑了笑,他早就看出来兰陵是个什么样的人,很有底线,只是这那么大的地方,周航实在想不到该带兰陵去吃什么,他在北平呆着的日子可比自己多了,自己想到的也只有西餐厅了。

 

   周航叫来服务员,又上了几道不需要刀叉也能吃的餐食,也算是为自己的鲁莽道歉了,“等会儿我把我的伞给你吧。”

 

   周航一愣,仔细回想,兰陵好像只带了一把伞出来,抬起头反问,“那兰公子呢?要淋雨跑回去?”

 

   “戏院离这很近,跑快点就不会淋湿了。”

 

   “为了绅士风度,为了不让兰公子淋雨,我今晚在戏院里住下了。”

 

   这就是周航的绅士风度。

 

   平安的一顿饭,至少兰陵没厌恶自己,周航这样想着,顺手拿过伞打开,趁着兰陵还没反应过来就搂着他往戏院方向走。

 

   说近不近,说远也不远,俩人在雨中漫步,身边的人都在奔跑,对比太明显,兰陵觉得这样很蠢,周航不这样想,他巴不得这场雨再大一点,这样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再把兰陵搂紧一点。

 

   天气渐凉,漫天星辰散发出清冷的光芒,房内的烛光摇曳,门口的伞还滴落着雨水,细腻光滑的后背朝向周航,温热的毛巾敷上,周航轻轻擦拭着兰陵的后背,这是他要求的,变态的要求。

 

   身上散发独有的香味惹得周航眼迷心乱,一阵又一阵的潮汐不断袭来,手上攥着的毛巾连着指尖微微泛白,慢慢无神的目光变成微喘着粗气,手中的毛巾也越捏越紧,滴下几滴温水,他伸手擦去,却在触摸到这后背的一瞬间整个人都为之颤抖。

 

   周航愣了片刻,慢慢靠近,双手从兰陵后背环抱过去,兰陵一惊,连忙想推开自己腰间的那一双手,换来的却是越抱越紧,兰陵垂下头,眼眸间都是温柔,“周先生……”

 

   “我不想叫你兰公子了。”

 

   “那叫什么?”

 

   “兰陵。”

 

   许久没有人这般喊过自己的名字,还是在耳垂旁,温热的气息扑在兰陵耳朵上,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,怎么能不喜欢呢,兰陵对周航本身就有好感在。

 

   一个静谧美丽的夜晚,天空皎洁的明月浅浅洒在大地上,就像为地面铺上了一层银霜,兰陵吹灭蜡烛,房内瞬间黑了下来,只有窗户外的月光还能微微照亮房里的旖旎。

 

   “兰陵,今晚我陪你一同上台好吗?”

 

   “可你是唱粤剧的。”兰陵扯过自己肩膀上的大手,用眼神示意旁边还有人,周航松开手还捏了一下兰陵的脸颊,“京戏我也会。”

 

   天色灰蒙蒙的像一张染墨的渲画,带了一种棉花也吸不干的湿意,浓密的黑云遮住了明月,台上的俩人就像是打情骂俏般,惹得台下一阵起哄。

 

   连带着戏院的温度似乎也在升高,兰陵从未这样唱过戏,周航虽然唱的不好,但能开口就已经很好了,今夜的台下更多的还有周航的粉丝,听取了周航这个粤剧大神要与北平名角一同唱京戏,这样的奇观谁不想看?

 

   不过一个多月时间周航就得回去,每天都会有一个新角儿出来,如果周航再不回去,恐怕那戏院上的广告可就得换人了。

 

   “兰陵,兰公子,等我回来。”

 

   区区几个字就够兰陵温暖一辈子,周航答应的,只要一有空就回来,这样的承诺周航实现了,几乎一月一见,再不济也得两三月必见一次。

 

   1931年9月18日,日军侵华战争全面爆发。

 

   周航在旧金山出不去,兰陵在北平出不去,俩人只能靠打打电报,情感的连接却还是没断,周航总能找到机会从旧金山跑回来找兰陵。

 

   这样危险的事情发生不止一两次了,但这样一持续就持续了七年。

 

   1937年7月29日,只是在这平静的一天,周航想着带兰陵去旧金山,他在旧金山早就打好了人脉,带兰陵去那绝对是最好的选择。

 

   但周航到了北平时看到的不是和往常一样热闹,他看到的,只有血池与无数的尸体,整个北平尸横遍野,街道肆意妄为的日军还在叫嚣。

 

   周航意识到这几日不对劲,这一次杨九郎也跟着来,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大城市尸横遍野的样子,没有一处是干净的,遍地血迹,尸体成堆成堆的躺在地上。

 

   周航拉着杨九郎开车直往戏院走,周航不相信,他不相信兰陵也出了事,可这硕大的戏院,更是第一个出事的地方。

 

   戏院的门口早就腐烂一片,牌匾也被打了下来满是枪孔,踏过这破烂的门口,灰尘充斥了整个戏院,戏台上还有着衣衫褴褛的戏子,正是兰陵,台下还坐着几个日本鬼子。

 

   台上的声音早就沙哑不已,破损的已经唱不出来了,杨九郎拉住想冲进去的周航,这种时候冲进去就是找死,就是送人头,他推开杨九郎,“你干什么?!”

 

   “你救不了兰陵的!你打得过那些手里拿枪的鬼子?”

 

   一语惊醒梦中人,周航这一刻才明白,爱没用的,多爱都没用,想带兰陵去旧金山,他早就应该带的,而不是等到现在才来接他。

 

   还在愧疚自责之时,戏院里传来几声枪响,周航猛地转过头,台上血溅了一片,幕布也变成了红色滴着血液。

 

   台上的兰陵跪下,瞳孔收缩,整个人都恐惧的发颤,周航险些站不住,台下的日本鬼子却大声笑了起来,看上去,就是在玩弄兰陵,让他不停地唱,唱到嗓子沙哑再也唱不出后开个几枪让他死。

 

   给了他希望之后又让他绝望。

 

   “快走了,等会儿被发现了你也想死在这儿吗?!”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,周航看见了,看见兰陵死之前的眼神,看见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了自己面前,血液喷发的时候总感觉是自己的心脏被开枪击中。

 

   “兰陵…兰陵……”嘴里不断念叨着兰陵的名字,恐惧还处在周航全身,连带着手指都在颤抖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心里面乱成一团,耳朵也嗡嗡作响吵地他无法安宁,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情绪从心里迸发出来,心脏紧缩抽痛。

 

   一路逃亡离开了北平,来的时候是两个人,走的时候还是两个人。

 

   到底是战乱时代,七年的爱就在这几发子弹中消失殆尽。

 

   自己这名角做的,也没什么用……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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